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吕胜中的小红人_“无正经”的艺术

标签:剪纸艺术日期:2016-02-08 06:02小编:武大娘热度:

吕胜中的小红人 “无正经”的艺术

钱梦妮

艺术家吕胜中最有标志性的创作语言是“小红人”。走进北京今日美术馆展厅,观众可以自行从角落捡走一张小红人剪纸。巴掌大小,正面对称,双腿叉开,两臂微张,椭圆形的脑袋两侧各有个小抓髻。

抓着这片薄纸走进里面的展厅,进入小红人的海洋。四壁密密麻麻贴满了红色的纸人,它们统一大小、层层叠叠,凑近看甚至只见得到叉开的双腿——而若是退后几步则能发现集体所形成的“大气象”,似巨浪、似山川、似大风。

“小红人在里面,个体被淹没了,群体的气象成为主体。小红人变成了一个点,在茫茫人海中分辨不出所谓个别来,这些气象却是由每个人凝聚而成。”吕胜中在接受《第一财经日报》专访时说,“这也是我对当代人极端强调自我的思考。在人墙里可能每个小红人都很难找到,但并未失去其价值与个性。”

而从另一个角度来说,“命如纸薄”这句中国俗语也令吕胜中由衷佩服。他认为这并不是字面意义上的消极感叹,而是对人生极其恰当的比喻。“纸薄不一定没有力量,它可以承托很有分量的东西,用它来比喻生命恰当无比。”他说,“用纸来剪小人这种做法真是中国古人对物质材料利用的典范。我至今还在不断体验它的魅力。”

红纸人的原型来自民间巫术中广泛使用的语符,如用于招魂的小纸人、代表生殖渴望的抓髻娃娃、红白喜事中的剪纸人、逢年过节的剪纸人物等等。而这种语符背后的神秘传统,以及其所代表的全部民间文化,都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前卫艺术浪潮最劲时,令年轻的吕胜中毅然掉头走到同伴们的反方向——而这样孤独的选择甚至令他成为民俗专家,扎进最深沉的传统文化中,直至今天谈起依旧难掩赤诚之心。

名为《上世纪》的吕胜中大型回顾展正在今日美术馆展出,展至2016年1月1日。此次展览距其1988年在中国美术馆首次公开亮相的《吕胜中剪纸艺术展》已过去了近三十年,与2005年最近一次在纽约举办的个展《推陈出新》也已过去整十年。

今年63岁的吕胜中出现在美术馆时,看起来简直与他心心念念的陕北老乡毫无二致。杂色的土布夹袄,留着一撮花白的山羊胡,讲话声音大,还带着浓重的山东口音——他在展览序言里自嘲说自己“土”,与艺术圈灯红酒绿的社交氛围格格不入,但在言谈之中分明是无比的自信。

1990年,在中央美术学院留校任教的吕胜中对身边的大环境感到迷茫,很多艺术家去往海外、文化气候在大时代的转型过程中跌至清冷谷底。“那感觉真的有点像是‘丢了魂一样’,觉得自己需要一种东西去解决问题,去克服孤独的失魂落魄的感觉。于是就把民间剪纸人用了起来。”他说。

纯粹是出于艺术家的创作冲动,年轻的吕胜中开始动手、剪了上千上万的小红人,把工作室四壁贴满之后又继而占领了天花板。大约尺余、小不过几厘米的纸人从四面八方往天顶中心处聚集,然后从中央垂直落下,最终悬在半空。很难想象当时的他脑海中经历着怎样的激荡。

出乎意料的是,渐渐地有好多同学老师去看,甚至惊动了校外的同行、专家,媒体也跟着去拍照报道——不知道是谁人说这里像是个“招魂堂”,于是连作品的名称都定了下来。也正是从那时起,吕胜中成了“那个剪小红人的”。

“当时有个台湾学者去看了之后说想跳起来、不安分起来——他问我两遍,你让我跳完之后要干什么?我才开始想,有了不安分的情绪也就有了很多的可能性。对自己来说也一样,做了之后发现原来那些问题好像解决了一部分。”他说。

近二十年后,2007年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做一个关于八五新潮的大展,策展人就执意要将“招魂堂”连同它所在的工作室本身一起原样复制展出。尽管“再造招魂堂”被赋予了各种各样的重要意义,阐释出许多重要的符号解读,但它也只不过是吕胜中真正在意的民间文化的小小窗口而已。

巧手老太太也是哲学家

出生于山东省大鱼脊山村的吕胜中,先是在1978年从山东师范大学艺术系毕业,留校任教几年之后考取中央美术学院读硕士研究生。那时正是“八五新潮”的前夜,美院学生纷纷去乡村或是敦煌考察传统艺术,希望可以从中获取关于造型和样式的灵感。

“原来觉得民间艺术造型好看、别致,想要学习自己怎么能画出这样的东西。很多介绍文章也都说民艺‘天真质朴’,老太太心灵手巧弄出那样的花,‘栩栩如生’。”他说,“我去了以后发现,那里没有一个栩栩如生的花,根本就不是照着现实物象做的造型;它们也不是天真的,不是儿童画——如此成熟甚至比主流中的文化艺术要更强,因为积累了千百年历史传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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