伴随着几代诗人的写作实践,“年代诗丛”逐渐变成了“新陆诗丛·中国卷”,而至今仍遍布读者书架的“20世纪世界诗歌译丛”,则成为了“新陆诗丛·外国卷”。楚尘所坚守的诗歌出版,在近年看似进入黄金时期,但事实上仍然有很多难以想象的阻力。放到整个商业社会的宏观背景之下,作为阳春白雪的诗歌,并不能给出版者带来等值的回报和盈利。
“洛中何郁郁,冠带自相索。长衢罗夹巷,王侯多第宅。”物质过剩的场景,在北京这座国际城市已屡见不鲜。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,作为文化基石的出版业,却进入一个普遍的艰难状况。学者葛剑雄在近几年数次公开呼吁取消书号刊号限制,而这仅仅只是阻碍出版繁荣的小小因素之一。总之,出版不易,诗歌出版更加不易,而长久地坚持诗歌出版,已经几乎是一种朝圣行为。
无论如何,这样的坚持仍在继续。在今年夏天,“新陆诗丛·外国卷”将会有六种新书面世,分别是《意象派诗选》、《杜伊诺哀歌》、《致俄耳甫斯的十四行诗》、《碑》、《北欧现代诗选》和《斯坦利·摩斯诗选》。其中,《意象派诗选》的中文译本曾于1986年首次出版,对中国当代诗坛产生过影响,译者裘小龙是已故大师卞之琳的学生,而今他已成为美国的畅销作家。时隔近三十年的再版,堪称一次怀旧或者复归。
尼采将历史看作海边沙堆的反复堆起,和反复被摧毁。《传道书》中说,拆毁有时,建造有时。但如果没有建造,更无从拆毁,在纷繁复杂的当代生活之后,一位“同时代人”在闪着光。而我们,被放置在读者、写作者、出版者等众多身份的幻影之间,或许可以引用欧阳江河在《大是大非》中的一段诗句作为箴言:
“新一代必须重新学习汉语。
词,必须是一个发生,
必须重新触及孤独,不仅对独断论
说不,也对资本说不。”(文/江汀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