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唯一的荣耀是我的寂寥

标签:创意语录日期:2016-02-25 06:58小编:二锅头热度:

公园里这只白色的蝴蝶被许多人读过

我爱这只雪蝶仿佛它是真理飞舞的一角

黎明时人群奔醒我们宁寂的星球

公园到处是人。人人都长着八张玲珑的脸,以对付各种情况,避免各种过失

人人都有一张无形的脸,映印着“秘而不宣”的东西

它在疲惫时出现,并像蝰蛇酒一样腥涩,回味不止!

鲤鱼在池中不停地游动,它们边睡边游

它们是信仰者的楷模,运动不息

2

中午时分。鱼贯而至的自行车上空

洗过的衣服随灰色的海风飞舞。请注意两测的迷宫!

我被无法解读的文字包围,我是一个十足的文盲

但我支付了我所应该付的,东西都有发票

我攒集了如此多无法辨认的发票

我是一棵老树,挂满了不会掉落的叶子!

一阵海风使这些发票沙沙作响

3

黎明时人群踩醒我宁寂的星球

我们都在街的甲板上,像在渡船甲板上一样拥挤

我们将去哪儿?茶杯够吗?我们因踏上这条街的甲板而感到幸福!

这是幽闭症诞生的一千年前

这里每人背后都有一副十字架,它飞着追赶我们,超越我们,和我们结合

某个东西在背后跟踪我们,监视我们,并低声说:“猜,他是谁!”

我们在阳光下显得十分快活,而血正从隐秘的伤口流淌不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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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首诗叫《上海的街》,是八十年代,特朗斯特罗姆访问中国后写的。他的确到过上海,“人群奔醒我们宁寂的星球”、“公园到处是人”、“鱼贯而至的自行车”、“像在渡船甲板上一样拥挤”——这些是一级证据;“人人都长着八张玲珑的脸,以对付各种情况,避免各种过失/人人都有一张无形的脸,映印着‘秘而不宣’的东西”——这些是二级证据。

一级证据,令我豁然。二级证据,啊,毛骨悚然。

那之后我就常跟人说:瑞典有个诗人,一眼看破了咱们这城市的本质。再看到阳光时,我就会“哀矜勿喜”,感觉有个伤口在偷偷地流血,但是不疼。

上海这几年一直搞诗歌进地铁运动,最后纳进来的都是些“假如生活欺骗了你,不要伤心,不要难过”,“当你老了,头白了,睡意昏沉”,你在人缝里正岔着气,抬头看见布莱克打着拍子念着“一沙一世界,一花一天堂”。我想建议有关部门把《上海的街》全文张贴最醒目的位置,这种诗才会让生活更好。

诗中的好多词都像咒语,你读过后,认知会被它彻底改变,像“奔醒”——之前有人如此组合这两个字吗?杂沓的脚步,在谁都不知道的地方,有个灵魂缓慢地、明显是不耐烦地翻了个身。“东西都有发票”——像是外国人拿到中国发票时的随口一句,可怎么琢磨他都是绵里藏针。特朗斯特罗姆真是毒,到处刺中我们日常生活的痛点,只可惜他不写广告文案,只可惜他写诗。

他写诗仅有200来首,《波罗的海》是唯一的长诗。2001年那本《诗全集》出来,李笠译本,没过多久就脱销了。识货的人都知道,20块钱买的是一兜子语言的钻石。诗人太慷慨,把一生炼字的成果放在一本可以一小时读完的册子里卖给我们。那简直是赠送。

词句之间的空隙很大,大得能停车。相隔一百米站着两个人,你很难看出他俩是一伙的;但相隔几十个字站着两个词,如果这是一首好诗,你会意识到它们之间神奇的感应,甚至,连你也要被这磁场吸附过去,进入那个空隙里。自行车,发票,老树和不会掉落的叶子,看不见的十字架跟着人走,“猜,他是谁!”提示着每个人的两重性:既无名,又被宿命操控。真的有一个磁场存在,特朗斯特罗姆发现了它。

如果不是上海,如果是他的家乡——北欧,那么站在词语之间,你都能听到冷空气咝咝作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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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长时间的徘徊在

东哥特结冰的田野上

半天不见人影

而在世界其他地方

人在拥挤中

出生,活着,死去

想引人注目——生活在

眼睛的海洋

就必须有特殊表情

在脸上抹泥

呓语飘起,沉落

在自身,天空

影子和沙石间分裂

我必须孤独

早晨十分钟

晚上十分钟

——无所作为

所有人都在对方那里排队

几个

一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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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《孤独》的后半部分,前半部分写的似是一场未遂的车祸,也许只是两辆车的擦身而过。诗人抓住了一瞬间的感觉:“透明的恐惧像蛋白滴淌/瞬息在扩大——你能在那里找到空间——”而“我的名字,我的女儿,我的工作/松开我,默默地留在背后”。相似的味道,两三句话,就把你最熟悉的环境给陌生化了;在北欧生活的人必须也有同感:又一个有关生活的精致的秘密,被他轻轻一捅,掉了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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