内容摘要:内容提要:在消费社会,文学日常生活叙事及其随之而来的批评语,其批评性思想还只是启蒙话语、人道主义话语的某种延续,其中寄存着某种理论蓝图,而很少把消费社会和它的新产物“新穷人”纳入其视野考量。首先,迄今为止的所谓日常生活批评,在价值论上,差不多都是对日常生活如何好的论证,和以日常生活这个笼统概念为起点,批判非日常生活——多数时候是“宏大叙事”不好的批评模式。由于“新穷人”的处境没有被文学批评纳入其中,以纳入“新穷人”审视,上述“日常生活话语”只是启蒙话语、抽象人道主义话语的延续,并非这个消费社会中的“日常生活话语”。而作为批评,如果失察于此,可能的情况是,在二度虚构中寻找人的注脚,结论自然与读者的体会相距甚远,这是日常生活话语的反面,或者日常生活中的反日常生活话语。
关键词:批评;文化;穷人;文学;生活审美化;消费社会;生活话语;心灵叙事;批判;意识形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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内容提要:在消费社会,文学日常生活叙事及其随之而来的批评语,其批评性思想还只是启蒙话语、人道主义话语的某种延续,其中寄存着某种理论蓝图,而很少把消费社会和它的新产物“新穷人”纳入其视野考量。文学批评的日常生活话语多只是一种“到此为止”,而不是“从此开始”的介入姿态,这造成了批评本身浮泛粗糙。
作者简介:牛学智,宁夏社会科学院文化研究所。
一 批评如何言说日常生活
“日常生活”这一概念得以清晰界定,是东欧新马克思主义的重要代表人物、匈牙利哲学思想家阿格妮丝·赫勒在其专著《日常生活》中完成的事情。这里所说的“日常生活”,即“个体的再生产”,或从社会的角度看是“那些同时使社会再生产成为可能的个体再生产要素的集合”。包括:一是随着历史的沉浮而不断生灭的可变的部分,其变化和消失不会从根本上影响人类的生活;二是基本的不变的部分,这是人类存在不可或缺的基础,其总体或某一要素的消失会“导致混沌状态、世界末日和人类生活的终结”①。哲学话语也许只能到此为止了,但作为在近年来文学批评中频频使用的话语,这个内涵恐怕仅仅是批评出发的基础。一般认为, “日常生活”有三层内容:“自在的”类本质对象化,包括自然情感、自然状态下的生活基础,即衣食住行、婚丧嫁娶、饮食男女、言谈交往等日常生活领域,这是第一层;中间层是政治、经济、技术、操作、经营管理、公共事务、社会化大生产等“制度化领域”;最高层是由科学、艺术、哲学等构成的“人类精神和知识领域”。后两层是第一层的自觉行为,都属“非日常生活”。
这样就清楚了,所谓日常生活文学,是侧重点在第一层的叙事,而日常生活批评,是关于第一层叙事及其衍生意义的言说。如果突入“非日常生活”,“日常生活”世界可能面临着打破和重新塑造的问题,也就意味着所得结论并非此一时代历史规定性中的,而可能是时代政治经济学话语促成的符合该时代意识形态标准的“人道化”日常生活。这一点尤其重要。所以,无论是赫勒,还是其他日常生活批判者,所说的日常生活现代化,即人的现代化的用意也就在这里。没有对人在第一层状态的了解,或者还原性理解,一切价值的植入,或许只是一厢情愿的行为。这同时也是提醒文学批评要慎用“自为自觉的”非日常生活概念,防止“自为自觉”对现象和本质未分化的和“自在的”领域的粗暴改写。
文学批评对文学的日常生活叙写的把握,从话语来源来讲,可能与哲学概念有关,但批评毕竟有其独立性,不会直接取自哲学话语。那么,为什么非得在哲学概念的基础上来谈文学的日常生活呢?我以为有这样一些问题需要搞清楚。首先,迄今为止的所谓日常生活批评,在价值论上,差不多都是对日常生活如何好的论证,和以日常生活这个笼统概念为起点,批判非日常生活——多数时候是“宏大叙事”不好的批评模式。这也就意味着,作为相对自成系统的言说方式,日常生活话语是被泛用了的。既然如此,日常生活话语就不可能具有当然的言说能量。情况可能恰恰相反,泛化之后,批评对于真正的日常生活写作是失察的。这部分地导致了一个后果:不管是哪一代作家、什么倾向的作品,从批评的角度看过去,只要是叙事的模样基本属于“日常”的文学,就会得到肯定性评价,而至于是什么生活,则逻辑性地居于批评的次要位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