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蔚县剪纸的坚守与隐忧

标签:剪纸艺术日期:2016-01-28 23:19小编:╭创意无限♪热度:


蔚县剪纸的坚守与隐忧

《河北日报》(2014年8月22日) 09版

蔚县剪纸的坚守与隐忧

 

 

蔚县剪纸的坚守与隐忧

 

 

陈越新的水浒人物剪纸《宋江》

剪纸老艺人王老赏的作品《赵云》

□周晓枫

(一)

童年的我热衷评书《水浒传》,可惜此后,除了接触过语文课本上的林冲和京剧中的十字坡、野猪林,我对那些江湖好汉几近相忘。直到2014年7月,在蔚县,陈越新整套的剪纸作品《一百单八将》,他们义薄云天,慷慨磊落……那些记忆中的英雄呼啸而来。

这是陈越新多年积累的心血之作,具有强烈的美感与现代风格。他废除了许多版本,最终筛选出令自己欣慰的成品。

《一百单八将》是在戏曲基础上完成的造型。剪纸造“型”当然重要,更重要的是造“势”。剪纸张张颇具动态,神气活现,我几乎能够听到袍服或甲胄、云肩或靠旗、剑戟或弓弩相互摩擦的声响。古代英雄运用兵器,不说拿和用,说的是那个动词“使”。使一条浑铁点钢枪,使一把青龙偃月刀,使一双铜鞭,使一杆枣木槊。使,这个词果然生动,有一种不羁与霸气。舞刀弄枪的纵横和流畅,从这套剪纸的“势”中能够看出来。

为了抵达“势效”,陈越新完成对传统的个人突破。他运用直线和直角,如此大胆,如此大量。中国古典艺术中天然的蕴藉,很难用几何中的直线条来表达,传统中多用象征圆融的弧。然而就像诗歌中的险韵,难得,他运用得这么好——转折陡峭,收放自如。肩臂、胸腹、肘弯、衣袂,四十五度的切线,甚至是绝对的直角。有如刀柄的直,有如刀锋的利,彰显出动作的张力,恰好表现英雄好汉的凛冽与果决。

陈越新的“水浒”,胜在对人物的出色理解,使之符合身份、性格和经历。细若发丝的处理,陈越新都别具匠心。武松披发如旗,专门以粗犷的写意刀法,来呈现他的奇伟与刚猛;操刀鬼曹正屠户出身,在梁山也是负责杀猪宰牛,除了身怀戾气,可以想象曹正发髻上的油质:果然丝缕见光。

我小时候,从形象上难以分清鲁智深与沙僧,感觉都是卷胡子、袒胸脯的和尚,志趣不在禅理,更在忠义,只不过前者莽撞,后者庸顺。陈越新的鲁智深跃然纸上,肚脐闪烁的星芒,令我忍俊不禁。的确,他的理解是对的,鲁智深体大身沉,骨子里却是毫不油滑的率性与天真。

设色上,陈越新同样体现卓然的过人之处。品红绛紫,葱绿莲青,藤黄钴蓝……饱含度极高,真是明艳啊,如此古典,如此醒目。那么多汹涌的颜色,却浑然一体,有着内在的激情与优雅。没有沉闷,只有浓烈;没有轻浮,只有含蓄。既张扬且庄重,他的色彩能够完成这样迷人的平衡。我的词语无法捕捉,一如蝶翼——这些剪纸不是钉死在展翅板沟槽上的标本,而是闪烁着的活的翅膀。

宋代的严羽《沧浪诗话》里提到过两个词:优游不迫,沉着痛快。“沉着痛快”所赞誉的坚稳而流利、遒劲而酣畅,不止用来形容诗文和书法,它让我想到陈越新的剪纸。很难说他的作品是细腻还是豪迈,是饱满还是空灵,是沉稳还是飘逸,是严整还是顽皮,是典雅端庄还是清新烂漫,是法度严谨还是汪洋恣肆。他的作品里有如撞色般的形容词,看似冲突,却无比自洽。就像陈越新其人,很难说他是稚拙还是睿智,是谦逊还是清高,这些看似对立之物都在他的性格里存在,并因此体现为作品里自在的生趣与诗意。

美,来自限制之下的放纵,以及教养之后的不羁。

(二)

文如其人。与陈越新交流,颇见知识的积累和领悟的慧心,他的创作一如其人。甚至样貌亦如此,陈越新的国字脸型,太像他自己刻画的那些戏曲古人,只差一个髯口,就成为重情尚义的古代的老英雄。

早在他曾是乡野少年的时候,就迷恋残庙里的壁画和神像。他从戏曲,从泥塑、木刻、砖雕中吸收营养。从漆彩剥落的造像,到留着麦香气息的月饼模子……他有一双万花筒后面孩童般好奇而渴望的眼睛,发现隐藏在碎屑中的魔法。

陈越新的视野绝不局限,他还研究国外的剪纸艺术,而非一味拒绝和排斥。如果没有足够的眼界和胸襟,永远只满足于来源单一的食物,无论我们把这种食物表述得如何珍贵,它不过相当于一种不换配方的高级饲料。像鹰一样,飞得更高,看得更辽阔,才能保持翱翔的从容与野性的犀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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