潘龙冠制作的灯彩。
潘龙冠和他用纸板制作的龙。(刘立平摄)
【放不下的老手艺】
故事主角：潘龙冠
故事时间：50多年前至今
故事地点：芦墟巧谦书苑
芦墟老街，在新桥与观音桥之间，有一个巧谦书苑。
昨天下午，记者走进书苑时，潘龙冠正在剪纸。他剪得很快，边与记者聊天，边舞动着剪刀，两分钟不到，一对动物的剪纸就完工了。一旁的桌子上摆满了十二生肖剪纸，惟妙惟肖。
“这些都是别人讨要的，我帮着剪一剪。”潘龙冠说。
今年已经66岁的潘龙冠住在芦墟泗洲寺里，他以一种独特的方式，安享自己的退休生活。作为苏州民间艺术家协会会员，他最擅长的是扎灯彩。“正月十五月儿明， 妈妈领我去看灯。”这里所说的灯就是灯彩，也称为彩灯。
跟着奶奶学扎灯彩
潘龙冠扎灯彩的手艺，是少年时代跟着奶奶学的。
“奶奶是上海闸北一带很有名的民间艺术家，不仅会扎灯彩，剪纸、绘画等都很精通。我13岁就开始跟着奶奶学这些手艺。”潘龙冠说，奶奶靠帮别人做工艺活来养家，而他学会这些手艺活之后，并没有拿来谋生，而是当作了业余爱好。
赶上知青下乡，潘龙冠下乡的地方非常远，在新疆。陪伴他度过20年支疆生活的，是自己精湛的手工艺活。在单位，他从事一些技术活，泥水匠、电工等都做过，但遇到单位过节或有重大活动，他便成了扎灯笼、做剪纸的不二人选。经他手扎出的各色灯彩，也成了元宵节的抢手货。
15年前从新疆回来后，他没有回原籍上海，而是选择在吴江芦墟扎下了根。他说，这里环境好，民风淳朴，想在这里一直待下去。
只是他熟悉的扎灯彩手艺活，回来后就很少有展现的机会。2011年，他有了一次展示手艺的机会。
为迎接建党90周年，吴江文联和吴江民间艺术家协会推出了一本《吴江民间艺术作品集》，收录了潘龙冠的部分灯彩作品。这次，为了展示传统灯彩艺术，潘龙冠花了3个多月的时间，制作了30多件灯彩。
100多种灯彩烂熟于心
潘龙冠扎的灯彩，制作并不是特别精美，但有原汁原味的传统味道。
因为没有扎灯彩需要的竹篾，潘龙冠有段时间没做灯彩了，身边没有现存的材料，所以无法演示给记者看。他想了个办法，随手从书苑里拿了一个废弃的硬纸包装袋，以纸代竹，以订书机代替铁丝，做起了龙灯和凤灯。
没有比画，也没有酝酿，潘龙冠拿起剪刀就在纸袋上剪了起来。不消5分钟，龙头做好了;再过10分钟，龙身做好了;不到20分钟，一条栩栩如生的龙立在了记者面前。
凤灯更快，不到10分钟，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就摆在了桌上。
“用纸板来做灯彩，与用竹篾来做，道理和做法都是一样的。”潘龙冠解释，传统的灯彩都是用竹篾做骨，以铁丝来固定，无论原材料还是工艺都非常讲究。
竹以楠竹为佳，因为楠竹的韧性很好。竹子要选如成人拇指粗细的，劈出来的篾条要尺码均匀，厚度和宽度都在5毫米左右。不同的灯彩，对篾条的要求都不一样。用这些篾条制作出灯彩骨架后，糊上彩纸，就做成了各种各样的灯彩。
“传统灯彩多数是动物灯，还有一些植物灯，最为常见的是兔子灯、莲花灯等。”潘龙冠说，他能够做100多种灯彩，天上飞的、地上跑的、水里游的动物都能做。这些灯彩的做法，他早就烂熟于心，随时可以做，而且做的时候不用提前构思，完全信手拈来。
灯彩技艺遭遇传承难题
让潘龙冠有些遗憾的是，扎灯彩这样的传统手工艺，遭遇了传承的难题。
近年来，潘龙冠很少扎灯彩，除了过节或有重要活动时有人来邀请他扎灯彩外，平时一般不去扎。“毕竟，这是一个只在传统节日里才用到的玩具，平常很少有人会用到它。”潘龙冠表示。
部分灯彩也可用于日常生活，如灯笼，但现在大家都去买塑料灯笼来代替。“塑料灯笼虽然便宜，但缺少了传统的韵味。这是件蛮遗憾的事，买传统灯彩的人少了，做传统灯彩的人更少了。”眼看着这项传统工艺就要消失了，潘龙冠挺着急。3年前，他生了一场病，虽然现在身体依旧康健，可他还是有了危机感，想把自己的手艺尽快传下去。
潘龙冠说，他会的这些手艺都是祖传的，但他的儿女都是高才生，对这些手艺没兴趣，所以祖传这条路没办法走下去。